3 马可波罗蒸包子

包子,又叫馒头,传闻三国时期,蜀国丞相诸葛亮南征孟获,大获全胜之后,率军返回成都时,被泸水挡住了去路,河面上狂涛巨浪不止,蜀国兵将无法渡河,有人说这是在征战中冤死的鬼魂作祟,需要用人头祭奠,才能平息这些冤魂的怨气,使河面上的巨浪停止下来。

诸葛亮却认为战阵已经使许多人枉送了性命,再用人头祭奠无疑多造杀孽,于是用面皮裹以牛羊肉,代替人头来祭奠河中的鬼神,称之为“瞒头”。后来就写作了馒头,又过了一千多年,南方人又把这种面食称之为包子,而且馅料也种类繁多起来,成了一种非常可口的食物。

元朝的时候,全椒县属于江南省扬州府管辖,马可波罗接受了忽必烈汗的任命成为了扬州总督,一人一老马来到了全椒县儿郎口镇,住进了一家客栈,吃了这家客栈的包子和鸭血粉丝汤之后,非要跟客栈的厨子学习蒸包子,客栈掌柜收了马可波罗的钱,特地把客栈关了一天,让厨子花师傅来教这位色目老爷马可波罗学习蒸包子。

一天下来,花师傅交给他怎么和面,怎么醒面,怎么摘面剂子,怎么擀面皮,乘着醒面的功夫还要和包子馅,什么事肉馅什么使素馅,都准备好了,怎么包这包子,怎么给包子打摺,包好了包子怎么摆蒸屉,怎么架蒸锅,用多大的火蒸多长时间,仔仔细细跟马可波罗交代了一遍,又手把手教着他亲自蒸出了一笼包子。

看着那一笼虽说有些歪七扭八,但是好歹也算是囫囵个儿的包子新鲜出炉,掌柜的松了一口气,首先冲花师傅一拱手,“辛苦花师傅了。”随机满脸堆笑朝着马可波罗说医生大拇指,“哎呀,马大人真乃是天赋异禀那,这中原的厨艺往往都是大小就要开始学的童子功,马大人一天就能学会,而且第一笼包子就能不露馅,不塌皮,实在是天才呀。”

花师傅也朝马可波罗 一拱手,“贵客切勿忘了承诺,老朽就先告退了。”说完带着那个体壮如牛的少年杨石头离开了。

马可波罗心中想道,这位花师傅年纪颇大了,为了教我蒸包子,劳累了一天,或许是觉得乏累了,于是做了个请的手势,目送花师傅和杨石头离开后,转头看了看掌柜的和跑堂的小二,忽然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,着笑容让掌柜和小二看在眼里都觉着有些后背发凉。

“掌柜的,小二哥,我好遗憾没能请花师傅和那位小兄弟尝一尝我亲手蒸出来的包子,实在是太可惜了。”

掌柜的一听知道要坏事,连忙抬腿就往门外跑,边跑边说,“那不打紧,我去把他们爷儿两叫来。”谁知刚跑到门口就被马可波罗一把抓住胳膊给扽了回来,掌柜的还没站稳就听见马可波罗的声音说道。

“花师傅年纪大了,又劳累了一天,老人家确实需要休息。”

“那我去喊小石头来。”

“老人家需要有人照顾。”

掌柜的心知今天逃不过去了,又不敢露出不情愿的样子,只好扭头朝跑堂的小二细声细语的蛊惑道,“小儿啊,来,今天掌柜的给你个好处,吃了这位马大人的包子,是你三生有幸,快来尝尝。”

小二倒不在乎包子好吃不好吃,伸手拿了一个包子张嘴咬了一口,点了点头,说了一句,“嗯,这包子看起来不好看,吃起来还可以。”

马可波罗听小二这么说,得到了莫大的鼓励,伸手拿出一个包子递到了掌柜的手中,一脸期盼的看着掌柜,“来,你也尝尝。”

掌柜看了看手中的歪歪斜斜的包子,又看了看小二,心说尝尝就尝尝,于是也咬了一口,没想到味道果然还行,为了恭维马可波罗,伸出大拇指了夸道,“嗯,简直比花师傅做的还好吃。”

马可波罗一听,立刻高兴起来,“真的吗?那么明日我来到后厨蒸包子如何?花师傅今天也十分的劳累,明日只要炒菜就行了,也让老人家歇一歇。”

掌柜一天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,自己就这么一夸,没想到这位色目大人顺杆儿爬的本事也是没谁了,有心回绝又怕马可波罗发怒,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应了下来。

马可波罗心满意足的回到客房睡觉去了,掌柜也打发小二去睡觉,自己亲自给大门上了门闩,也会去睡觉去了。

这时候,花厨子和杨石头刚出了客栈大门不久,他们爷儿俩不在店里睡,每天都要回到自己在这街上租下来的小院子里住,那院子就在镇口,出了镇口往北走,不远就是一座小山丘,叫做龙王尖,山不高,但是站在他们的小院子里往北看,刚好能看见龙王尖的山腰。

平时爷儿俩回家没这么晚,到了天色擦黑,花厨子把晚上的饭菜备好,就带着杨石头回家去了,镇子不大,平时也没有许多的客人来打尖住店,即便有个把客人晚上来,也不会点什么炒菜,小二把花厨子准备好的包子热一热,下一碗鸭血粉丝汤也就可以了。

今日里为了教马可波罗学蒸包子,出了店门天就全黑了,再赶上这天夜里月色昏暗,一老一少在街上只能缓慢的往着自己的住处一步一步的挪着脚步。

走不多远,杨石头突然感觉脚下被绊了一下,一个趔趄差点跌倒,亏得花厨子一伸手从后面就抓住了杨石头的后脖领子,杨石头被上衣的圆领勒的只咳嗽,一边咳嗽一边好奇的问花厨子,“叔公,这么黑,你怎么看见我绊着的,还能一把就抓住我的后脖领子?”

花厨子却不理他,只是嘲讽道,“小小年纪,轻轻勒一下脖子,就咳嗽的停不下来,你爹娘要知道恐怕要羞臊死了。”

”我没咳嗽了呀?“

“你不是一直在咳嗽吗?”

突然间,只剩下了一连串很轻的咳嗽声,花厨子和杨石头都不说话了,沉默了一小会儿,花厨子轻声低喝道。

“是谁?”

没有人说话,只是咳嗽的声音似乎更轻了,仿佛有个人在使劲的憋着不让自己咳嗽出来,但是又实在憋不住,还是有一阵一阵的“咯咯”的声音从嗓子眼里逃出来。

“叔公,我摸到了一双腿,哎呀,好像是个女人。”

杨石头腾的站起来了,往后退了三步,这个时候一阵火光亮了起来,花厨子举着一个火折子蹲在地上,“笨,谁让你摸的,点上火折子不就行了。”

“你怎么会有火折子?”

“嘿嘿,那个色目人身上好东西还蛮多的。”

杨石头呆了一呆,也蹲在地上就这火光看,只见墙角斜躺着一个筚路蓝缕的女叫花子,衣服裤子都已经破到了衣不遮体的地步,上身围着一个麻袋片,这才遮住胸口不致走光,脸上满是渍泥,鼻子下面和嘴角都有血痕,一双眼睛睁得溜圆惊恐的看着花厨子和杨石头,怀里还抱着一个约莫两岁的小小婴孩。她一脸警惕的紧紧的把孩子箍在怀里,极力的要把孩子保护住,不时地会从喉咙里传出一声声被极力压抑住地咳嗽声。

“大娘子,从哪里来?也是遭到了兵祸吗?”

女叫花子看花厨子似乎挺和善,稍稍放下了一些戒备,却依然不吱声,身体放松了些,眼皮也稍稍垂下来一些。杨石头看在眼里心里想道,这个女叫花子虽然又脏又臭,但是这双眼睛真漂亮,又想道刚才顺着大腿摸到地那个地方,脸上竟然有些燥热,亏得是大半夜看不出来脸红。

花厨子见她不理自己,知道她还不相信自己,或者是不敢相信任何一个人,那再多说什么都没有用了,只得叹了一口气,站起身来准备离开,却看见杨石头盯着那个女叫花子地眼睛发呆,心里好笑,心道这个小石头也长大了,知道对女人感兴趣了,花厨子是见过世面地人,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女乞丐本来应该是个大家闺秀,定时家中遭难这才流落街头。

“臭小子,看够了没有,走了。”

看见杨石头这才回过神来,那个女叫花子也害羞了,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,怀里地婴孩往臂弯里让了一让,露出了乌黑地脖子,脖子上戴着一根极细地金链子,女叫花子也知道怀璧其罪地道理,所以平时会把脖子捂得十分严实,这会儿因为斜靠在墙角跟杨石头和花厨子对峙了一段时间,身体有些僵硬,刚才一挪,把捂在脖子上地布片扯开了一些,露出了一小段地金链子,也赶上花厨子眼神太好,加上金链子还火光下闪了一下,总是就是被花厨子注意到了。

花厨子心说,我猜地果然不错,这个大娘子定时刚刚遭难,身上还带着金首饰,如今浪迹街头,却带着这些金银细软,未必是好事呢。

女叫花子也看见花厨子盯着自己地金项链看,却以为花厨子是起了贪心,想要自己地这条项链,心里想道我一个弱女子,家遭横祸,不得已流落街头,大半夜被这个小贼占了便宜不说,又被这个老贼看见了我最后一件金首饰,这个项链一直留到现在都没有当掉,是因为着项链乃自己打记事开始就带着地,是以一直都舍不得变卖,看起来今天还是留不住了。

她咬了咬牙,自己伸手把项链从脖子上除了下来,递到花厨子手中,哀求道,“两位大爷,我浑身上下只有这一件值钱的东西了,两位大爷若不嫌少就请笑纳了吧。”

这个女乞丐到现在这才说了第一句话,杨石头听着着声音软糯清脆,说不出的好听,实在不像是从一个又脏又臭的女乞丐口中发出来的。

花厨子立刻明白了女乞丐的用意,正要正色回绝,忽然看见那个方形的坠子,脸色一变,一把接过来就这火折子仔细一看,抬头看向女乞丐,疾声问道,“着项链你是从小就带着吗?”看见女乞丐似乎有些害怕的点了点头,又问道,“你老实说,你是不是前朝宗室?”

见那女乞丐还在迟疑,花厨子低声说道,“孩子,别怕,我乃前朝大内总管,你这条项链我可认得,这是你满月的时候,陛下封你为清河县君的时候所赐,还是我去宣的旨,可怜你也是金枝玉叶,却落得这般田地,实在是老天不睁眼呐。快,孩子,跟我回家,只要老臣——只要我还又一口气在,绝不会再让你受这份罪。”

女乞丐听了花厨子一番话,眼泪哗哗的,止不住的往下流着。杨石头也一脸错愕,怎么突然之间这个女乞丐就变成了前朝的宗室了,眨巴眨巴大眼睛看了看花厨子,又看了看那个突然变成清河县君的女乞丐,还没回过身来,就看见花厨子一只手举着火折子,另一只胳膊把那个小婴孩抱在怀里,那个小婴孩还在甜甜的睡着,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。

“还愣着干什么,赶紧把她背回去,你爹那么多鬼主意的一个人,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傻小子,难道说你象你娘,可你也没你娘的悟性啊,练功夫笨的要死。”

火光熄灭,暗淡的月光下,一老一少,一个抱着婴孩,一个背着一个女人,一步一步的往镇口的院子走去。


20 Aug 2022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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